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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

回到起点

从水缸中站起,浑身赤裸的南山老人,看着张笑,一咧嘴,露出了满口洁白整齐的牙齿,正要开口,却忽然喷出一口鲜血。

张笑看着诡异重生的南山老人,没有兴趣和他废话,直接先下手为强,一剑将他捅了一个通透。

“你....你..你不讲武德。”

刚重生的南山老人,寿命一分钟,卒。

但是,就在南山老人心脏被绞碎后的一秒不到的时间,曜变天目水缸下就又出现了一个圆形的气泡,里面依稀可见血肉筋膜。

“到底是什么鬼东西?”

张笑此时的双眼已经变成竖瞳,看向气泡飘出的缸底,一个蕴含着紫气的珠子占据了张笑的瞳孔。

“这就是源头吗?”

手中长剑一挥,直接将水缸一分为二,露出了缸底隐藏的紫色珠子。

珠子光滑精致,泛着深紫色的幽光,显得神秘无比。

张笑看着珠子,珠子也静静的看着张笑,然后,如同蜘蛛网般的裂纹就布满了珠子表面。

“卧槽,碰瓷啊!”

碎裂的珠子似乎是一个信号,整个忘忧村的人,无论男女老少在珠子碎裂的同一刻,全都僵直的站在原地,失去了心跳和呼吸。

紧接着,整个村子里,此起彼伏的婴儿哭声震散了天上的乌云。

张笑在哭声中,发现自己的皮肤开始了皲裂,知道自己借助恶魔虚影的时间要到了,他不在犹豫,径直向着村外跑去。

张笑冲到了门外,却一个急刹车停住了脚步。

眼前本来平整的小路此时已经化成了深不见底的鸿沟。

阵阵的凉风正带着腐朽潮湿的味道迎面向着张笑吹来。

不断摇晃的地面,深不见底的裂缝,还有充斥在四周,此起彼伏的轰轰巨响。

张笑看着掉进裂缝被吞噬的建筑,艰难地咽了口吐沫。

在天灾面前,张笑只感到一阵阵的无力和绝望,自己会死,这是此时张笑的唯一念头。

但是突然,张笑就又想到了什么,一转身有冲进了刚才还是宅院的废墟里。

所谓的宅院内早就一片狼藉,满是房屋倒塌后的废墟。

更糟糕的是,随着路面上的裂口越来越大,宅子里的地面也开始了龟裂。

此时的忘忧村像极了一个布满裂纹,脆弱不堪的瓷娃娃,稍有不慎,整个村子就会化成碎片。

到那时,即便是开启了天赋的张笑,也只剩下粉身碎骨的下场。

冲回宅院里的张笑自然知道自己的处境、

但是他并没有放弃,天赋心灵捕手带给他的感知强化让他敏锐感觉到。

生机就在刚才出现的紫色珠子处。

来到水缸所在,此地也早就被裂缝铺满。

但是张笑却发现被紫色液体浸染的地面竟然没有丝毫裂纹。

甚至是从他处蔓延而来的裂纹,也特意避开了此处。

看到这一幕,张笑就知道自己赌对了,没有犹豫,抡起拳头就砸了上去。

他要看看这下面到底有什么玄机,但是,看似松软的土地此时却坚韧得像一块轮胎。

即便是借助了恶魔虚影的力量,张笑一拳打上去,竟然毫无效果,甚至张笑被反震力震的手臂发麻。

张笑见此,不但不失望,反而心中暗喜,这里越特殊张笑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大。

犹如打了一剂强心针,张笑双手握拳,近乎疯狂地开始锤击眼前的地面。

恐怖的力量让本就布满裂纹的地面更加不堪重负。

很快,除了紫色土地外,四周再也看不到完整的地面。

而张笑的双手也已经皮开肉绽,鲜血淋漓。

即便如此,紫色土地依旧如故,没有丝毫被打开的迹象。

看到这个结果,张笑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,四周的裂缝越来越多。

用不了多长时间,这里就会碎成无数的碎片,跌进漆黑的深渊。

而就在张笑眉头紧锁,苦苦思索对策的时候,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肩膀。

一扭头,裁判之杖正悬在半空中,嗡嗡作响。

张笑保证,他从来没觉得一把剑可以这么可爱的,尤其是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。

裁判之杖嗡嗡作响,一股灰色从剑柄处蔓延开来,直到覆盖了整个剑身。

此时的古剑开始展露属于他的锋芒,握着裁判之杖,张笑斩向了坚韧的紫色地面。

包裹着长剑的灰色气体似乎就是紫色液体的克星,两者相遇,紫色液体径直化作了缕缕烟雾。

随后毫无阻碍地,地面被划过的长剑一分为二。

一道光芒从划开的地皮处喷射而出,冲透了被灰尘烟雾覆盖的天空,似乎也彻底激怒了幕后黑手。

本来还在缓慢扩张的裂缝速度突然变快,整片整片的土地开始消失在漆黑的深渊中。

而这一切已经和张笑无关,他已经在光芒出现的同时,消失在了忘忧村。

张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他只记得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刺眼的光芒。

等他再睁开眼睛时,自己已经出现在了乱坟岗自己刚进来的地方。

看着四周坟堆林立,阴风惨惨的环境,张笑竟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。

还是死人最有安全感,还没等张笑感叹完,一道身影就突兀地闯进了张笑的视线。

身影背对着张笑,穿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,半跪在地上,低着头,不知是生是死。

张笑谨慎地观察着,发现身影的左臂不翼而飞,在身影面前还放着三件东西。

一个破碎的盾牌,一个墓碑,以及一个只剩半个的水瓶。

张笑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身影,被他身上一股悲怆苍凉的气质所感染。

不知怎么的,张笑渐渐放下了防备,缓缓走到身影的背后。

张笑才发现身影的肩膀在微微颤抖,他在轻轻的抽泣。

不过因为身影尽力的压制,才让颤抖的肩膀看起来一动不动。

这个身影到底经历了什么,才能在悲伤至极的时候还努力的压抑着自己。

张笑蹲在身影身边,一言不发。

自幼就是孤儿的张笑不用过多的话语就理解了哭泣的青年的痛苦。

他不会安慰人,但知道这种时刻沉默比任何话都管用。

于是,在阴沉昏暗的乱坟岗上,两个年龄相仿的青年,沉默安静地呆着,虽然一言不发,却像是多年老友一般心意相通。

“都死了,只剩我一个了。”黑色冲锋衣青年开口了,声音沙哑晦涩,透漏着绝望。

像是在喃喃自语,又像是在和张笑说话。

“为什么偏偏是我,队长那么强,红姐和铁塔哥那么恩爱,为什么要我活下来。”

已经近乎呓语的声音听的张笑皱眉不已,这个人有严重的自毁倾向啊。

不要问为什么张笑这么肯定,因为在几年前,他就是这种状态。

张笑也知道,这个时候要是不说点什么,那这个人就完蛋了。

于是张笑开口了,“你想知道为什么吗?”

青年转过头,眼睛死死盯着张笑,低声问道:“为什么?告诉我,快告诉我。”

看着似曾相识的场面,张笑的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想忘却忘不掉的身影。

那个身影给当时的张笑说了一段话,今天张笑原封不动的送给了穿黑色冲锋衣的青年。

“每个人都会死,死亡是没有意义的,那些已经死去的人也是没有意义的吗?”

张笑接着说:“这些战死的,老死的,病死的人,他们不论有着怎样的梦想和希望,过着怎样的幸福人生,结局都是死亡,那么他们的人生是没有意义的吗?或者说,他们的出生也是毫无意义的吗?”

一连串的反问让冲锋衣青年眼神迷茫,被张笑给问懵了,张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
“不!不对!这些人的意义,将由我们这些生者来赋予!这些勇敢的死者,这些可悲的死者,我们能够这么想是因为我们还活着,我们是生者。”

“我不知道你的队长和队友的想法,但你要知道他们将自己一生的意义全都托付给了你,你是他们的希望,你是他们生命的延续,振作起来,带着小队所有人的份,活下去。”

张笑一口气说完,青年人的脸色也由震惊慢慢变得平静,等张笑说完,青年人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清凉。

青年人对着张笑伸出了仅存的右手。

“我无名无姓,队长说捡到我的那天是星期天,所以就叫我老七了。”

张笑看着青年缓过来,也暗暗松了一口气,握住老七伸出的手,说道:“张笑,无业游民一个,目前是一个小主播。”

老七面色冷峻的点点头,将地上的盾牌墓碑收拾收拾一股脑都背在了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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